紅色底蘊 綠色品質——趙樹叢:又聞沂蒙煎餅香
又聞沂蒙煎餅香
?趙樹叢
歲末寒天,我應朋友孫立偉之邀,參加福瑞德集團二十周年慶典,又到了沂蒙首府臨沂。
臨沂有許多名吃:爆炒雞、豆腐箱、四喜丸子、全羊湯...,但我最喜歡的還是臨沂煎餅。煎餅是山東的地方特色食品。在大中華舌尖文化中,煎餅卷大蔥幾乎是山東的別稱和LOGO。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地方戲叫山東茂腔。小時候每到這個季節,也就是秋收冬藏之后的農閑季,總會有一些戲班子,走村串巷,搭臺唱戲。那是農村的文化盛節。對那些咿咿呀呀的唱腔和韻律整齊的唱詞,我至今沒有記住。但有一句唱詞在我們那里廣為流傳:“萬歲皇帝要出征,這可忙壞了東西宮,東宮娘娘烙煎餅,西宮娘娘卷大蔥。”這詞兒傳了多年,誰也沒有去考證它的真偽,但老百姓是鐵認了,他們知道皇帝老子最大的事就是拓疆守土,出征打仗自然就是最重要的了。為妻當老婆的東西宮,最大的貢獻就是燒火做飯,吃的的就是煎餅卷大蔥了。
福瑞德集團二十周年慶典
其實,山東煎餅是魯中、魯南沂蒙山區的當家食品,像海派十足的青島、煙臺、威海,并不吃煎餅。頗有英雄豪氣的德州、聊城、菏澤,也不流行煎餅。細細考察一下,山東煎餅主脈有四大流派:以樓德煎餅為主的泰安煎餅,其特點是刮的薄,烙的脆,含水量少,易儲存,泰安部分地區還有煎餅糊子發酵和再攤煎餅的風味,也叫“酸煎餅”。以諸城、安丘、五蓮為主的魯東煎餅,其特點是攤的厚,對原料要求不苛刻,玉米、小米、小麥、大豆、高粱、地瓜干,都可做原料,可即食,可湯泡,但每次吃之前都要蒸熱一下。至于曲阜、滕州一帶的煎餅,就是泰安煎餅的延伸,但它有一個主要的特點就是凡吃必包,成品都是要包的。餡兒有芝麻醬,有花生碎,最多的還是咸鹽蔥花。唯獨臨沂煎餅產量最大,它是由臨沂蒼山、費縣、沂水一代的滾煎餅發展起來的,一開始就是用含淀粉量大的紅薯和含蛋白質的小麥混合,將面合成團柱,再在燒熱的鏊子上滾,后來又有了像泰安煎餅一樣的攤、刮。一般說來,臨沂的煎餅要比諸城、安丘的薄一些,比泰安煎餅厚一些,可即食,可加泡,糧香味足,耐儲存。我是愛臨沂煎餅的。
臨沂煎餅是有文化稟賦的。馬克思主義認為,生活方式是生產力發展的產物,有什么樣的生產方式,就會有什么樣的生活方式;有什么樣的生活方式,就會有與之相適應的文化樣式。煎餅生產的關鍵生產工具是鏊子,鏊子的出現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傳說諸葛亮在臨沂打仗的時候,為了把士兵的面粉弄熟,把銅鑼(金)支起來,把面粉和成面糊狀,攤面成餅,這就是最早的煎餅。香酥、可口,士兵吃了之后士氣大振,滿勝而歸。我沒有考證過這個傳說的真實性,但諸葛亮生活過的諸城、沂南、沂水的主流食品就是煎餅。
臨沂煎餅
給予煎餅最大文化加持的是清代小說家蒲松齡,也就是刀郎唱火的《羅剎海市》的原作者。他曾寫過一篇《煎餅賦》,他的筆下的煎餅“圓如望月,大如銅鉦,薄似剡溪之紙,色似黃鶴之翎”,“味松脆而爽口,香四散而遠飄”。蒲松齡的家鄉就是大沂蒙山的北麓,淄水河畔的淄川。
臨沂煎餅是有紅色底蘊的。臨沂是革命老區,臨沂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侵染著革命傳統的紅色底蘊,煎餅也不例外。在抗戰時期,抗日將領馮玉祥曾寫過一本書,叫《煎餅—抗日軍食》。解放戰爭時期,特別是偉大的淮海戰役,山東出民工二百多萬人,送軍糧有五億斤,加工大量煎餅送往前線。陳毅元帥說,“淮河戰役的勝仗是山東人民用獨輪車推出來的。”其實,全國人民知道山東煎餅,就是從《紅日》《紅嫂》《沂蒙六姐妹》《南征北戰》《高山下的花環》這些革命歷史題材的紅色文學中知曉的。臨沂市委還在“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黨史學習教育活動中舉辦過中國煎餅文化節。
臨沂煎餅是有綠色品質的。臨沂煎餅是歷史文化食品,紅色傳統食品,更是綠色生態食品。臨沂煎餅的原料取自沂蒙山區的玉米、小米、黃豆、高粱,都是無公害種植。臨沂有大大小小煎餅加工廠、專業合作社、定制加工戶。他們有一個共同的準則:要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愛護沂蒙煎餅的品牌。
山東煎餅加工過程
臨沂煎餅是經過市場洗禮的。煎餅是典型的傳統食品,也是傳統經濟的產物,但今天的臨沂煎餅已經是市場經濟大潮中的弄潮兒。在商品市場的發展中,臨沂是吃過苦頭栽過跟頭的。當年的蒼山蒜苔事件,曾經是市場發展中的負面案例。正因為如此,在煎餅發展中,臨沂人遵循市場發展規律,以質取勝,個性化服務,使小小的煎餅走進了超市,鏈接了電商,搭乘了高鐵,走上了飛機,遠飛到海外。
我吃臨沂煎餅最多的是在三十多年前。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在經歷了那場風波和東歐蘇聯劇變后,我們都在思考中國向何處去。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小平的南巡講話,又一次指明了中國的方向。黨的十四大也決定中國要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道路。
那時臨沂的國民經濟結構基本上是以第一產業為大頭的。資本、科技、土地、勞動力這些市場要素,缺乏有效的承載主體。農村青年已經不滿足于種糧勞作,他們需要更新的途徑——勞動致富,知識創業。莒南團縣委組織青年大養外貿出口的兔子,既增加了青年農民收入,又為外貿公司組織了貨源,還通過生產力的有效聯結,把青年們聚集在一起,更有利于黨團組織對青年的培養教育。那時候的莒南縣,到處是“要致富快養兔”“學養兔去找團支部”的標語。團組織在青年中有威信,在群眾中有口碑,在黨委政府中有地位。我們考察后思想上豁然開朗。
七天沂蒙煎餅香,帶來思想大解放。我們認真總結了臨沂等地農村團的工作經驗,在全省開展青春立功活動。提出了“團的活動和經濟活動相結合,團的工作和經濟工作相結合”“組織隨人走,團隨青年建;哪里有青年,哪里就有共青團”的思路。
1994年4月3日,時任共青團中央第一書記李克強到山東濰坊安丘縣黃旗堡鎮等地調研
山東農村團的工作活躍起來了。共青團中央第一書記李克強親臨山東,到濰坊市安丘縣黃旗堡鎮、青島市嶗山區城陽村和古廟頭村等地調研,他稱贊山東構建了共青團聯系農村青年的新紐帶。
三十多年過去了,每每和當時的青年伙伴回憶起這段往事,都會不由自主的回味起沂蒙煎餅的噴噴沁香!
作者簡介:
趙樹叢,山東諸城人,曾就讀于山東醫學院、大連理工大學。做過醫生、教師,做過群團工作負責人,在縣、市、省黨委政府任過職,在國家林業局任過主要負責人。現擔任中國林學會理事長、全國自然教育總校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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